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陈杨像被施了定身术,保持着刚才的姿势,僵直不动,眼睛却在极短的时间内红了起来。
“小杨,到这儿来,让爸爸最后再抱一下。其实爸爸从未离开,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你和妈妈,想我的时候,就抬起头,看看天上的星星,不要哭,爸爸永远爱你。”
“她已安然离去,放手吧,小杨。”
“凌晨时分,方奕的母亲在大火中丧生了。”
“你外婆突发脑溢血,快不行了...”
曾经的过往不停在脑海中翻转,一幕接着一幕,单调的黑白,如一把利刃,猛地刺入他的心脏,翻搅几下,再缓缓拔出,如此反复,直至他气若游丝,魂灵涣散。
“小杨,生老病死乃人间常态。”见他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,祝修之不知道说什么好,抓耳挠腮半天,也只是一句,“你别太难过了,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。”
安慰人不是他的强项,可偏偏肖雯去了外地开会,要过几天才能回来。
陈杨耳边嗡嗡的,什么也听不清楚。
“外婆现在在哪儿?”胸口疼得快要窒息,他深吸一口气,勉强说,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祝修之作为医生,深知应该劝他休息,毕竟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,身体状况不容乐观。可也同样清楚,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,任何的劝说和阻拦都是白费功夫。
所以与其做无用功,不如顺他的意。
对他的决定言听计从,是他们这些人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。
这么做,并非出于敬畏,而是因为深深的心疼,不忍他再将所剩无几的精力浪费在和他们争持上。
更何况,周芸也确实等不起了。
祝修之给打了一剂强效药,陈杨才有力气下床。
然而即便这样,他走路时仍旧不稳,脚下虚浮,每一步都像是落不了地,眼前也是天旋地转,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。
搭乘电梯的时候,心脏越来越难受,喉咙涌上一股腥甜,他咬紧牙关,极力忍着。
不能就此倒下。
无论如何,也要和外婆见上最后一面啊。
周芸病危的事,张誩不敢瞒着陈寅成夫妇,一早便打了电话给他们。
一接到消息,陈寅成立即叫人备车,和江筎月出了门。
临近中午,路上的车很少,陈寅成又让司机提了车速,这会儿已经快到了。
医院人多又杂,未免节外生枝,张誩提前去地下停车场等着了,林老上了年纪,最看不得生离死别,便和他一起下了楼。
而祝修之和林岩溪则陪在陈杨身边,在他身子打晃的时候,暗暗扶着。
大概是血缘间的心灵感应,陈杨来到周芸的病房,在床边坐了没多久,她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。
陈杨顾不得头晕目眩,倾身向前,握住她的手,轻唤道:“外婆。”
由于颅内持续出血,语言中枢受损,加上插着呼吸机,周芸说不了话,只抬起另外一只手,指了指靠窗的柜子。
祝修之立时会意,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,然后递给陈杨。
陈杨接过来,看向周芸:“给我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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